因為審神者的命令,所以開始了的現代生活之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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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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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說明】
* 文中有自創女審神者出場
* 出場刀男:岩融、今劍、加州清光、長曾禰虎徹、大典太光世、笑面青江
【角色關係說明】
*岩融x女審神者(隱性)
【Week.1:爸爸、媽媽、姊姊(?)、弟弟、哥哥、表哥、舅舅】
在生活機能便利、交通良好、環境寧靜且距離市區稍遠的一棟公寓裡,一直空置多年的頂層被出租了;住在同一棟或是對面的鄰居好奇地看著有些熱鬧的搬家情況,那貌似是一對身高差距有些大的年輕夫妻,帶著他們剛上小學、國中及高中的三個孩子(?)、太太那邊的親戚與親戚孩子,一同入住的樣子……
由於生活這樣平凡又普通,以至於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那對身高差距有些大的年輕夫妻、他們的孩子以及女方那邊的親戚,其實是為了守護歷史而與企圖改變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時間溯行軍戰鬥,在遙遠的另一個時空裡率領一座本丸與旗下數十位刀劍付喪神的審神者與隸屬於她的第一部隊。
當然也沒有人會知道,這名審神者跟她的第一部隊,之所以會偽裝成一個普通家庭搬入這個時空的這棟公寓,其實是為了執行『收集過去的生活以及文化資料』這項命令而特遣於此的部隊之一……
而他們此時正在開軍議(?)。
「……以上,這就是本次遠征的主要目的。」
在可容納七人的小客廳裡,體型高大的男人佔據了長型沙發並任由長髮男孩一邊啜飲著瓶裝水一邊窩在他腿上,長瀏海的青年懶洋洋地靠在他們倆後面的椅背上,對面的單人座沙發與無背座椅則是坐著面貌陰鬱的青年、紅眼睛的少年把多的毛巾遞給旁邊僅露出單邊金眸的男人擦汗;他們全坐在一塊,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女性--他們的審神者、主君,給他們說明這次特地至此時空並準備偽裝成一般人生活、為期長達一個月的遠征任務。
「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個時空已列為安全區域,不會有歷史修正主義者、時間溯行軍跟檢非違使出現,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跟任務,所以我會將各位的本體收在各位手上……岩融,手借給我一下。」
她的手指在寬大的黑色手掌中比劃幾下,刀紋一閃而過,本來放置在別處的大薙刀立刻現形又快速地消失在掌中;岩融驚奇地把自己的手翻來覆去幾次,等今劍也被依樣畫葫蘆後,一大一小便湊在一塊玩起了「把本體刀變出來又變不見」的遊戲。
「因為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會使用刀劍,所以請各位在不影響及誤傷周圍、不讓任何人看見的前提下斟酌使用……還有就是……」主君一面依序將本體放入他們掌中,一面請狐之助將東西拿出來。
分給六位刀劍付喪神的道具像一般公文件似的放在桌上,狐之助轉了一圈後坐在一邊補充說明。
「為了能夠更深入收集這個時代的資料,我們還準備一些輔助道具,以便各位行動。」裡面放著的是僅能使用一次,這個時空的某個人的身份證明、工作證明與該人職業的其他相關物品。
「……變裝遊戲……我說是道具哦。」
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變裝遊戲,但給笑面青江說出口就莫名……
「主上不跟我們一起……嗯唔、變裝嗎?」
「要做任務的是你們,不過我的確有被吩咐要隨機協助各位深入環境好收集資料,但只有一位……」
也就是說,桌上那六份道具裡面有一份是可以光明正大以任務的名義獨佔主君一整天!
本來興致缺缺的眾刀神情為之一亮,嚴肅正經的道具包(?)變成賭運氣的抽獎禮包,大脇差跟金眼打刀還來不及二刀開眼,小短刀眼明手快機動高,在大薙刀的橫掃掩護之下用閃電般的速度摸走了兩刀份。
「哇咿!我拿到主上(一日協助卷)!」
「好好哦……那剩下的、我拿這個吧,我的是……」
岩融
某家不動產公司的基層員工(須經常走訪)
今劍
附近私立小學的學生,家長參觀日(審神者擔任家長)
加州清光
私立名校國中三年級(轉學生)
長曾禰虎徹
剛放完公傷假的當地警察
大典太光世
某家食堂的新聘廚師
笑面青江
公立學校高中一年級(轉學生),課後及假日有打工
本來想說這些職業跟附帶的模擬情境對於這次任務跟首次潛入現代生活的刀劍付喪神們而言是個很好的起頭,但一見身分證件中姓名欄部分後,主君當下愣住。
「啊、忘了說明,為了因應這些職業,各位在現世裡所使用的不是各自的刀名,而是暫時的人類姓名。」彷彿意所有指般,狐之助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是對著主君說的。「從今天開始,各位便是一個家庭的家人了。」
「……那是……」
介於不安跟為難之間的情緒在主君手中緊握,然而其他刀像是沒有讀到這層意思、又像是讀懂了似的,紛紛把學生證或工作證拿出來看;今劍看了看自己的學生證跟岩融的工作證,突然啪啪啪地撲到主君懷裡蹭。
「家人的話……我要演主上的孩子!」
「哈哈哈!今劍當主上孩子的話,那我就當爸爸吧!」
「咦等等、我也……我跟長曾禰大哥也要當主上的孩子!」
「那清光是姊姊!長曾禰的話……就當弟弟!」
「我怎麼看都沒辦法當弟弟吧……」
「我怎麼看都是哥哥吧……」
緊接在短刀之後的一薙二打將她以家庭的名義簇擁起來,彼此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家庭地位,讓無形中被冠上媽媽身分的主君心態逐漸軟化,在狐之助的注視下幾不可聞地默許了。
「嗯……那麼我跟大典太也……」
「對不起,但我想以我這樣年紀的人是不可能有四個看似年齡相近的孩子的。」不如說,真的這樣設定下去,就不是可疑而是犯罪嫌疑了啊冏!
主君立刻回絕還想要加進來的笑面青江跟看起來有點落寞的大典太光世,改而建議他們當自己的哥哥(笑面青江)跟姪子(大典太光世)。
「所以我是舅舅…」
「啊,好像可以理解呢。」因為大典太光世的氣勢很強,笑面青江則是圓滑的感覺,的確很適合「玩世不恭的單親爸爸與不善交際的獨子」這種人設。
「可以理解呢。」主從組在旁點頭附和加州清光的意見。
之後主君吩咐他們將道具包裡面的證件、相關物品跟衣服先收回自己房間裡,然後請狐之助取出地圖,按照六刀明天各自要前往扮演該角色的地點(學校、公司等)規劃好路線圖後,也換上了這個時代的人應穿的常服,帶著他們實際搭乘交通工具並沿途簡單說明如何查閱自己的所在位置、如何前往欲去的地點、如何辨識使用這個時代的錢幣跟如何使用手機通話(如果不知道要怎麼辦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其他刀或主君)。
「最後我們去把剩下的生活必需品買齊吧。」
幸好被分配到的角色學校及公司都是沿途可以抵達且距離不遠的地方,所以回程還有點閒暇可以繞去賣場把其他生活必需品買齊;肩上扛了一袋衛生紙的長曾禰虎徹正低頭跟加州清光討論著哪一牌子的洗髮精比較合適、笑面青江甚至用他自己的頭髮做示範說明,今劍拉著大典太光世偷偷溜去五彩鮮豔的糖果區閒晃,主君看著這一切忍不住笑了出來。
明明家庭生活還沒正式開始,現在卻似乎已經可以預想得到那該是怎麼樣的風景了。
【Week.2:文化是什麼?】
不知不覺在這個時代作為普通人、過著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已經過了一週;不得不說時之政府所提供的道具包(偽裝身分及職業)很有效地避免了可能的曝光危機,然而「深入這個時代、收集文化資料」這項任務卻沒有預期中的順利……
用膳後的這天晚上,待在房間的主君一邊摺衣服一邊給抽到SP這個職業的長曾禰虎徹講解自己知道的範圍(與其說是講解,不如說是講心安)時忽然聽到客廳發出很大的動靜。
「……這都已經是第三次高中男生了!」
「我上次可是國中生來著……」
「哈哈哈哈哈、這麼說來我也是啊!不過好像不太一樣,叫做什麼……社團的隊長?」
忍不住擔憂從房間出來的主君一眼就看到客廳圍了一桌四刀,大典太光世坐在離客廳最遠的位置正好給主君與隨後跟上的長曾彌虎徹解釋他們在抽明天的道具包(偽裝職業)。
要本來就追求血性跟戰鬥的刀劍作為普通人生活也許一開始就有些勉強吧?所以時之政府所提供的道具包(偽裝身分及職業)才會是一次性使用,但這既是優點又是缺點,在這裡生活過了幾天、他們就換了多少次身分跟職業,雖然是稍微理解了這個時代的科技跟習慣,卻逐漸對收集文化資料這點感到疑惑……
「說起來啊……雖然這樣每天都扮演不同角色,可是所謂的文化到底是什麼……」
文化到底是什麼呢?
「──時間的累積。」主君說。「經驗的傳承,情感的淬鍊,技藝的不斷簡化與精進,生活於同一時間段的人們在互不認識、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訴說著同一個回憶……」
所有的刀都看著她。
「在本丸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各個來自不同時代的刀,本身承載的不僅僅只是前主的一切,同時也有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情、當時的人們所經歷的情感,以及那時候的價值觀與概念。」
主君說著這一段話的時候目光恍惚,神情像是在凝視著某個遙遠的風景;如同黑夜中熠熠生輝的星辰,給迷途之人指引道路。
「人也好、刀也好,若將其比喻成一塊海綿,那麼所謂的文化,便是將這塊未曾接觸過任何顏料及液體的海綿投進名為環境這個廣大的水池,盡可能地吸收了周圍的一切後所擰擠出來的東西吧?」
因為這是一種無聲無息、無形無狀的存在,所以置身於眾多刀劍付喪神之間的她用了非常久的時間去感受,然後才能清楚地意識到:這就是他們與他們的前主所經歷的一切。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的生活、與他者談話交流,然後陪在對方身邊就可以了……我們現在每天所接觸的任何一樣人事物,雖然無法直接知曉那些人事物經歷過什麼,但是你可以從其本身的存在去觀察跟體認到那些被時間跟經驗磨練出來的純粹、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情感與痕跡,我想那就是……靈魂……」
她的目光最後停留在體型高大的男人臉上,意識到對方視線的同時有如解除咒語一般地回過神,在六刀的目光下侷促緊張起來。
「對不起!我、我剛剛……說了什麼……」
「嘎哈哈哈哈哈!不用道歉啊、主上說得非常好!」彷彿要安撫一時走神的主君般,岩融跟今劍湊過去並一拉一推地讓她落坐在被體溫溫暖的沙發中冷靜冷靜。
「雖然跟不讓馬兒感到害怕不太一樣,不過就當作是這樣吧!」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玩就可以了對不對!」
「呃……應該說,不是只有玩而已……」
「像平常在本丸那樣啊……那就再努力一下好了……」
面對這場討論,至始至終都在現場的狐之助端正地坐在桌上,朝主君詢問。
「也就是說,從剛才那番話中我可以將其確認為『現在在場的六把刀,都是審神者以自己的想法所判斷出來、最適合這次遠征任務的刀選』的意思嗎?」
「……是的。」她說。「現在在這裡的六把刀,都是我自己作為審神者所判斷出來、最適合的刀選,我相信他們不僅能成功完成這項任務,同時也可以將這次任務的經驗帶回本丸……讓其他刀也能感受到他們在這裡的成長。」
就像出身不同流派的刀能夠在交手間不斷意識到對方的強悍與雙方差距,並且在這樣的狀況下不知不覺中為了想要超越對手而成長那般,她希望能給本丸這樣適度的刺激,以期看見他們更好的表現與成長。
「我明白了……那麼我再補充說明一件事情,其實這幾天來各位為了進行任務所扮演的角色職業,如果各位有意願的話,是可以長期扮演的。」
之前一直沒有明說是因為,一來顧忌到是否會對這個時代的人們跟生活帶來太大的影響,所以才限定為只有一次性使用,二來則是……狐之助並不清楚審神者對這項任務究竟有何看法;而現在她已說明了自己的看法,那麼……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天,這個時代的七種社會身分跟職業,既然審神者所期望的是『成長』,任務目的為『深入這個時代、收集文化資料』,那麼……長期的身分及職業偽裝應該可以讓各位能更進一步完成任務。」
七種身分跟職業如紙牌一般浮現在每一把刀的面前,狐之助等著他們在這些當中選定一個最有感觸、能幫助自己更深入這個時代的身分及職業…
【Week.3:我們在這裡生活】
加州清光的場合
回想著這幾天以來的生活,紅眼睛的少年靠在禁止進入的校舍頂樓護欄上,對著別人(進貢)給他的智慧型手機若有所思。
身為最受寵愛、又是本丸最強戰力之一的初期刀,他在任務發下的第一時間理所當然地被主君選上了;雖然一開始自己並不明白這個任務的意義,僅僅只是聽從命令去融入環境,但是……
「在本丸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各個來自不同時代的刀,本身承載的不僅僅只是前主的一切,同時也有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情、當時的人們所經歷的情感,以及那時候的價值觀與概念。」
主上原來是用這樣的方式在看著他們,並透過這樣的方式去了解他們的內心嗎?就像冬天的落雪堆積、春天的嫩芽抽展,劍術也是一樣的道理,沒有一夕變強的步驟或捷徑,只有一天天地用時間去磨合、練習,才能有所理解跟進步。
想要被愛,想要去愛。
聽聞手上的機器發出了可愛的提示音,少年查看畫面後貓似地伸個懶腰,露出了既可愛又志得意滿的笑容。
「那麼……就稍微大顯身手吧。」
如果順利完成了這次任務的話,自己能被愛得更深一點嗎?
今劍的場合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可怕。
在無人使用的教室角落,偽裝成一般國中生的小天狗靜靜陪著年紀相仿的男孩,對方無力地將臉跟哭泣藏在膝蓋裡,選擇放棄。
就好像做惡夢一樣,看似不存在,但其實可怕的東西一直潛伏在某個角落……就好像……一直陪著義經公到最後的自己一樣。雖然實際上,他並不存在真正的歷史中……可是……
「我們現在每天所接觸的任何一樣人事物,雖然無法直接知曉那些人事物經歷過什麼,但是你可以從其本身的存在去觀察跟體認到那些被時間跟經驗磨練出來的純粹、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情感與痕跡。」
如果主上選擇了他的話,那就代表一定有他可以做的事情吧?所以……就算、文化什麼的……好像會跟平常玩的遊戲不太一樣……小天狗下定決心,將男孩從地上拉起。
「這個時候就要展開奇襲才對哦!」
也想要去做點什麼!
長曾禰虎徹、岩融的場合
「現在在這裡的六把刀,都是我自己作為審神者所判斷出來、最適合的刀選。」
從那天開始,這段話與訴說這段話的聲音就不斷地在腦海裡打轉;其實自己在此之前多少是有點感到……困惑的吧?適合這份任務的刀應該還有更多,為什麼是自己被選上?在這個不能使用刀劍、沒有戰鬥的時代裡有些憋屈地生活數日之後,不只一次地想著這個問題……
……
「我相信他們不僅能成功完成這項任務,同時也可以將這次任務的經驗帶回本丸……讓其他刀也能感受到他們在這裡的成長。」
因為相信,相信著自己的能力跟這樣的自己;既然被寄予如此厚望跟希望,那就不能不回應了呢……
在約好的地點等不到同伴的出現,長曾禰虎徹跟岩融疑惑地互看一眼;前者才正想拿出手機聯絡,後者就先聽聞熟悉的小短刀在不遠處邊跑過來邊呼喚自己。
「岩──融──!!」跟加州清光一樣邊跑邊緊握著某個人的手,今劍朝他們揮了揮手,朝上的掌心閃過刀紋。「進攻──!!」
「嘎哈哈哈哈哈!狩獵的時間到了!」
瞬間心領神會了今劍的暗號,掏出薙刀的岩融下一秒就是趁著今劍跟加州清光拉著人滑壘到長曾禰虎徹身邊所產生的空檔,對追逐而來的不善者們一次橫劈,將他們阻擋在這裡。
雖然說主上已吩咐過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會使用刀劍,但說不定也早預料到這種狀況,所以才會說「在不影響及誤傷周圍、不讓任何人看見的前提下斟酌使用」
「長曾禰虎徹、在此參上!」
笑面青江的場合
「要說是興趣還是習慣呢……既然主上您都說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就好,那麼我就盡可能地去享受一下。」
跟不約而同地選擇最初接觸的身分跟職業的岩融、加州清光、長曾禰虎徹跟大典太光世不同,跟好像為了某種理由而選擇當國中一年級學生(跟加州清光同一個學校)的今劍也不同,另外詢問狐之助能不能選擇職業的他……選擇去當神社的見習生。
「人也好、刀也好,若將其比喻成一塊海綿,那麼所謂的文化,便是將這塊未曾接觸過任何顏料及液體的海綿投進名為環境這個廣大的水池,盡可能地吸收了周圍的一切後所擰擠出來的東西吧?」
原來如此,所以那把長年待在神社、遠離戰場的大太刀身上所流露的……才會是那樣自然而然的氣質啊……
並不是認為這樣做就能成為神劍,也不是為了想特別去做什麼;僅僅只是覺得……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去體驗一下對方曾經待過的世界……那麼從中汲取了一點經驗的自己,回去本丸再見到那把溫和的大太刀的話,是不是可以更深入一點呢……是說聊天的深度哦。
看著神情迷惘的女性,笑面青江給她指了指後面;曾經因斬殺攜子的女幽靈而聞名的刀,如今倒是體驗了一次『協助人類母親與孩子重聚』這樣的經驗。
大典太光世的場合
他不只一次地覺得主上是個奇怪的人,不管是選上自己出任這次的任務,還是對一直被封印在倉庫的自己有所期待。
鬼怪跟疾病都畏懼他、鳥兒及生物一但接近自己便會死去,明明沒有人會期待他作為武器……為什麼要將本該被封印的自己放到倉庫外面呢?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的生活、與他者談話交流,然後陪在對方身邊就可以了……」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是談話、然後陪著對方就可以了嗎?
想著主上果然很奇怪的大典太光世安安靜靜地在廚房裡工作,有條不紊且認真地將做好的餐點擺在取餐口任由外場的工作人員拿走;這家食堂從他最一開始看到的冷清,變得熱鬧且人潮流連,因為人手不足而待在外場工作的食堂老闆在忙碌中朝他微笑。
跟最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那種委靡絕望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到現在還有太多不能理解的事情,但如果不好好把這份任務完成的話,就失去當初同意離開本丸的意義了吧?
【Week.4:「妳/你果然是那個世界的孩子/產物」】
等回到本丸後,主君才從狐之助那邊聽完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由於加州清光每次都有好好跟她報告在學校跟班上同學相處很融洽,所以她真的沒有想過……原來加州清光所謂的相處很融洽,是指「先把班上的不良分子給打趴、成為領頭者之後再善用自己的魅力將班上因為畏懼而惴惴不安的氣氛整個煥然一新」這樣的事情嗎!
然後他在這個過程中,偶然出手幫助了一個飽受欺負的同學;剛好同一時間,今劍在第一次扮演小學生的過程中,遇到了因父母離異而跟著與哥哥分開的、那個同學的弟弟。
成績優異卻只喜歡哥哥的弟弟,只有年長卻什麼都表現一般的哥哥;這樣的組合大概是讓今劍想起了什麼,所以尋求了加州清光的幫助,想讓這兩人見面,如果可以的話也想讓兩人的父母可以破鏡重圓。
笑面青江所見習的神社裡常會有一位女性前來祈願,希望自己的前夫及被留下的另一個孩子可以過得好;大典太光世所工作的食堂則是有個曾因衝動賭博而導致欠債累累的老闆,希望能重新開始以便有朝一日可以將離異的妻子與另一個孩子接回來……
長曾禰虎徹跟岩融在此期間總是早出晚歸,如果說其實就是為了加州清光跟今劍而四處奔波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難怪即將要結束任務的那一天,一薙二打一短的四把刀回家會是灰頭土臉的樣子,今劍還第一時間哭上來討抱抱,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但等弄乾淨後問他卻又變回了原本開心的小天狗,拉著全部的刀一副「這是我們的祕密」似的。
另外最後要離開的時候,大典太光世說食堂老闆想招待他們一家人(……),本來她還以為是老闆熱情,現在想想應該是對大典太光世在這段期間陪他走過陰霾、盡己所能付出的一份感激吧?
沒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再三與狐之助確認這些事情的後續發展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主君離開房間,在走廊上遇到已換裝完畢的大薙刀。
「我想那就是……靈魂……」
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與自己的聲音,就像悠遠的旋律般在耳邊回響;岩融的體型即使放在那個時代也十分高大,在進行任務過著普通生活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就好像把一隻可以急速奔跑在大草原上的獸類關進了不適合的室內環境般。
正因為先接觸過了與時間溯行軍戰鬥的本丸生活,正因為在那個時代作為一般人跟對方一起度過普通的生活……所以,在這個時候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
換上戰服而顯得神采奕奕的他果然還是最適合這個世界,奔馳在戰場上、自由而無拘束的……作為守護的刀而戰鬥。
然而主君並不知道的是,同一時間裡,見她迎面而來的岩融也有同樣的想法。
他在那個時代看到的主君對周圍是那樣自然且瞭若指掌,不論他們有何疑問都能予以解答,彷彿與世界融合為一……回到這個本丸之後,看起來竟比當時還要灰樸遜色。
可是,正因為意識到了這份不同的差異感有多深,所以他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而且能比以前更有自信跟勇氣去牽起對方的手。
不管是人也好、刀(物)也好,即使無法直接知曉曾經經歷過什麼,但可以從其本身的存在去觀察跟體認到那些被時間跟經驗磨練出來的純粹、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情感與痕跡……而那些正是證明,對方的確生活在那個世界、那個時代中用盡生命、情感與時間所凝聚出來的孩子(產物)。
那便是靈魂(文化)的所在。
【完】
* 文中有自創女審神者出場
* 出場刀男:岩融、今劍、加州清光、長曾禰虎徹、大典太光世、笑面青江
【角色關係說明】
*岩融x女審神者(隱性)
【Week.1:爸爸、媽媽、姊姊(?)、弟弟、哥哥、表哥、舅舅】
在生活機能便利、交通良好、環境寧靜且距離市區稍遠的一棟公寓裡,一直空置多年的頂層被出租了;住在同一棟或是對面的鄰居好奇地看著有些熱鬧的搬家情況,那貌似是一對身高差距有些大的年輕夫妻,帶著他們剛上小學、國中及高中的三個孩子(?)、太太那邊的親戚與親戚孩子,一同入住的樣子……
由於生活這樣平凡又普通,以至於根本不會有人知道,那對身高差距有些大的年輕夫妻、他們的孩子以及女方那邊的親戚,其實是為了守護歷史而與企圖改變歷史的歷史修正主義者、時間溯行軍戰鬥,在遙遠的另一個時空裡率領一座本丸與旗下數十位刀劍付喪神的審神者與隸屬於她的第一部隊。
當然也沒有人會知道,這名審神者跟她的第一部隊,之所以會偽裝成一個普通家庭搬入這個時空的這棟公寓,其實是為了執行『收集過去的生活以及文化資料』這項命令而特遣於此的部隊之一……
而他們此時正在開軍議(?)。
「……以上,這就是本次遠征的主要目的。」
在可容納七人的小客廳裡,體型高大的男人佔據了長型沙發並任由長髮男孩一邊啜飲著瓶裝水一邊窩在他腿上,長瀏海的青年懶洋洋地靠在他們倆後面的椅背上,對面的單人座沙發與無背座椅則是坐著面貌陰鬱的青年、紅眼睛的少年把多的毛巾遞給旁邊僅露出單邊金眸的男人擦汗;他們全坐在一塊,看著坐在主位上的女性--他們的審神者、主君,給他們說明這次特地至此時空並準備偽裝成一般人生活、為期長達一個月的遠征任務。
「就像我剛剛說的,這個時空已列為安全區域,不會有歷史修正主義者、時間溯行軍跟檢非違使出現,不過為了以防萬一跟任務,所以我會將各位的本體收在各位手上……岩融,手借給我一下。」
她的手指在寬大的黑色手掌中比劃幾下,刀紋一閃而過,本來放置在別處的大薙刀立刻現形又快速地消失在掌中;岩融驚奇地把自己的手翻來覆去幾次,等今劍也被依樣畫葫蘆後,一大一小便湊在一塊玩起了「把本體刀變出來又變不見」的遊戲。
「因為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會使用刀劍,所以請各位在不影響及誤傷周圍、不讓任何人看見的前提下斟酌使用……還有就是……」主君一面依序將本體放入他們掌中,一面請狐之助將東西拿出來。
分給六位刀劍付喪神的道具像一般公文件似的放在桌上,狐之助轉了一圈後坐在一邊補充說明。
「為了能夠更深入收集這個時代的資料,我們還準備一些輔助道具,以便各位行動。」裡面放著的是僅能使用一次,這個時空的某個人的身份證明、工作證明與該人職業的其他相關物品。
「……變裝遊戲……我說是道具哦。」
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變裝遊戲,但給笑面青江說出口就莫名……
「主上不跟我們一起……嗯唔、變裝嗎?」
「要做任務的是你們,不過我的確有被吩咐要隨機協助各位深入環境好收集資料,但只有一位……」
也就是說,桌上那六份道具裡面有一份是可以光明正大以任務的名義獨佔主君一整天!
本來興致缺缺的眾刀神情為之一亮,嚴肅正經的道具包(?)變成賭運氣的抽獎禮包,大脇差跟金眼打刀還來不及二刀開眼,小短刀眼明手快機動高,在大薙刀的橫掃掩護之下用閃電般的速度摸走了兩刀份。
「哇咿!我拿到主上(一日協助卷)!」
「好好哦……那剩下的、我拿這個吧,我的是……」
岩融
某家不動產公司的基層員工(須經常走訪)
今劍
附近私立小學的學生,家長參觀日(審神者擔任家長)
加州清光
私立名校國中三年級(轉學生)
長曾禰虎徹
剛放完公傷假的當地警察
大典太光世
某家食堂的新聘廚師
笑面青江
公立學校高中一年級(轉學生),課後及假日有打工
本來想說這些職業跟附帶的模擬情境對於這次任務跟首次潛入現代生活的刀劍付喪神們而言是個很好的起頭,但一見身分證件中姓名欄部分後,主君當下愣住。
「啊、忘了說明,為了因應這些職業,各位在現世裡所使用的不是各自的刀名,而是暫時的人類姓名。」彷彿意所有指般,狐之助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是對著主君說的。「從今天開始,各位便是一個家庭的家人了。」
「……那是……」
介於不安跟為難之間的情緒在主君手中緊握,然而其他刀像是沒有讀到這層意思、又像是讀懂了似的,紛紛把學生證或工作證拿出來看;今劍看了看自己的學生證跟岩融的工作證,突然啪啪啪地撲到主君懷裡蹭。
「家人的話……我要演主上的孩子!」
「哈哈哈!今劍當主上孩子的話,那我就當爸爸吧!」
「咦等等、我也……我跟長曾禰大哥也要當主上的孩子!」
「那清光是姊姊!長曾禰的話……就當弟弟!」
「我怎麼看都沒辦法當弟弟吧……」
「我怎麼看都是哥哥吧……」
緊接在短刀之後的一薙二打將她以家庭的名義簇擁起來,彼此七嘴八舌地討論著家庭地位,讓無形中被冠上媽媽身分的主君心態逐漸軟化,在狐之助的注視下幾不可聞地默許了。
「嗯……那麼我跟大典太也……」
「對不起,但我想以我這樣年紀的人是不可能有四個看似年齡相近的孩子的。」不如說,真的這樣設定下去,就不是可疑而是犯罪嫌疑了啊冏!
主君立刻回絕還想要加進來的笑面青江跟看起來有點落寞的大典太光世,改而建議他們當自己的哥哥(笑面青江)跟姪子(大典太光世)。
「所以我是舅舅…」
「啊,好像可以理解呢。」因為大典太光世的氣勢很強,笑面青江則是圓滑的感覺,的確很適合「玩世不恭的單親爸爸與不善交際的獨子」這種人設。
「可以理解呢。」主從組在旁點頭附和加州清光的意見。
之後主君吩咐他們將道具包裡面的證件、相關物品跟衣服先收回自己房間裡,然後請狐之助取出地圖,按照六刀明天各自要前往扮演該角色的地點(學校、公司等)規劃好路線圖後,也換上了這個時代的人應穿的常服,帶著他們實際搭乘交通工具並沿途簡單說明如何查閱自己的所在位置、如何前往欲去的地點、如何辨識使用這個時代的錢幣跟如何使用手機通話(如果不知道要怎麼辦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其他刀或主君)。
「最後我們去把剩下的生活必需品買齊吧。」
幸好被分配到的角色學校及公司都是沿途可以抵達且距離不遠的地方,所以回程還有點閒暇可以繞去賣場把其他生活必需品買齊;肩上扛了一袋衛生紙的長曾禰虎徹正低頭跟加州清光討論著哪一牌子的洗髮精比較合適、笑面青江甚至用他自己的頭髮做示範說明,今劍拉著大典太光世偷偷溜去五彩鮮豔的糖果區閒晃,主君看著這一切忍不住笑了出來。
明明家庭生活還沒正式開始,現在卻似乎已經可以預想得到那該是怎麼樣的風景了。
【Week.2:文化是什麼?】
不知不覺在這個時代作為普通人、過著跟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已經過了一週;不得不說時之政府所提供的道具包(偽裝身分及職業)很有效地避免了可能的曝光危機,然而「深入這個時代、收集文化資料」這項任務卻沒有預期中的順利……
用膳後的這天晚上,待在房間的主君一邊摺衣服一邊給抽到SP這個職業的長曾禰虎徹講解自己知道的範圍(與其說是講解,不如說是講心安)時忽然聽到客廳發出很大的動靜。
「……這都已經是第三次高中男生了!」
「我上次可是國中生來著……」
「哈哈哈哈哈、這麼說來我也是啊!不過好像不太一樣,叫做什麼……社團的隊長?」
忍不住擔憂從房間出來的主君一眼就看到客廳圍了一桌四刀,大典太光世坐在離客廳最遠的位置正好給主君與隨後跟上的長曾彌虎徹解釋他們在抽明天的道具包(偽裝職業)。
要本來就追求血性跟戰鬥的刀劍作為普通人生活也許一開始就有些勉強吧?所以時之政府所提供的道具包(偽裝身分及職業)才會是一次性使用,但這既是優點又是缺點,在這裡生活過了幾天、他們就換了多少次身分跟職業,雖然是稍微理解了這個時代的科技跟習慣,卻逐漸對收集文化資料這點感到疑惑……
「說起來啊……雖然這樣每天都扮演不同角色,可是所謂的文化到底是什麼……」
文化到底是什麼呢?
「──時間的累積。」主君說。「經驗的傳承,情感的淬鍊,技藝的不斷簡化與精進,生活於同一時間段的人們在互不認識、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訴說著同一個回憶……」
所有的刀都看著她。
「在本丸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各個來自不同時代的刀,本身承載的不僅僅只是前主的一切,同時也有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情、當時的人們所經歷的情感,以及那時候的價值觀與概念。」
主君說著這一段話的時候目光恍惚,神情像是在凝視著某個遙遠的風景;如同黑夜中熠熠生輝的星辰,給迷途之人指引道路。
「人也好、刀也好,若將其比喻成一塊海綿,那麼所謂的文化,便是將這塊未曾接觸過任何顏料及液體的海綿投進名為環境這個廣大的水池,盡可能地吸收了周圍的一切後所擰擠出來的東西吧?」
因為這是一種無聲無息、無形無狀的存在,所以置身於眾多刀劍付喪神之間的她用了非常久的時間去感受,然後才能清楚地意識到:這就是他們與他們的前主所經歷的一切。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的生活、與他者談話交流,然後陪在對方身邊就可以了……我們現在每天所接觸的任何一樣人事物,雖然無法直接知曉那些人事物經歷過什麼,但是你可以從其本身的存在去觀察跟體認到那些被時間跟經驗磨練出來的純粹、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情感與痕跡,我想那就是……靈魂……」
她的目光最後停留在體型高大的男人臉上,意識到對方視線的同時有如解除咒語一般地回過神,在六刀的目光下侷促緊張起來。
「對不起!我、我剛剛……說了什麼……」
「嘎哈哈哈哈哈!不用道歉啊、主上說得非常好!」彷彿要安撫一時走神的主君般,岩融跟今劍湊過去並一拉一推地讓她落坐在被體溫溫暖的沙發中冷靜冷靜。
「雖然跟不讓馬兒感到害怕不太一樣,不過就當作是這樣吧!」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玩就可以了對不對!」
「呃……應該說,不是只有玩而已……」
「像平常在本丸那樣啊……那就再努力一下好了……」
面對這場討論,至始至終都在現場的狐之助端正地坐在桌上,朝主君詢問。
「也就是說,從剛才那番話中我可以將其確認為『現在在場的六把刀,都是審神者以自己的想法所判斷出來、最適合這次遠征任務的刀選』的意思嗎?」
「……是的。」她說。「現在在這裡的六把刀,都是我自己作為審神者所判斷出來、最適合的刀選,我相信他們不僅能成功完成這項任務,同時也可以將這次任務的經驗帶回本丸……讓其他刀也能感受到他們在這裡的成長。」
就像出身不同流派的刀能夠在交手間不斷意識到對方的強悍與雙方差距,並且在這樣的狀況下不知不覺中為了想要超越對手而成長那般,她希望能給本丸這樣適度的刺激,以期看見他們更好的表現與成長。
「我明白了……那麼我再補充說明一件事情,其實這幾天來各位為了進行任務所扮演的角色職業,如果各位有意願的話,是可以長期扮演的。」
之前一直沒有明說是因為,一來顧忌到是否會對這個時代的人們跟生活帶來太大的影響,所以才限定為只有一次性使用,二來則是……狐之助並不清楚審神者對這項任務究竟有何看法;而現在她已說明了自己的看法,那麼……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天,這個時代的七種社會身分跟職業,既然審神者所期望的是『成長』,任務目的為『深入這個時代、收集文化資料』,那麼……長期的身分及職業偽裝應該可以讓各位能更進一步完成任務。」
七種身分跟職業如紙牌一般浮現在每一把刀的面前,狐之助等著他們在這些當中選定一個最有感觸、能幫助自己更深入這個時代的身分及職業…
【Week.3:我們在這裡生活】
加州清光的場合
回想著這幾天以來的生活,紅眼睛的少年靠在禁止進入的校舍頂樓護欄上,對著別人(進貢)給他的智慧型手機若有所思。
身為最受寵愛、又是本丸最強戰力之一的初期刀,他在任務發下的第一時間理所當然地被主君選上了;雖然一開始自己並不明白這個任務的意義,僅僅只是聽從命令去融入環境,但是……
「在本丸的時候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各個來自不同時代的刀,本身承載的不僅僅只是前主的一切,同時也有那個時代所發生的事情、當時的人們所經歷的情感,以及那時候的價值觀與概念。」
主上原來是用這樣的方式在看著他們,並透過這樣的方式去了解他們的內心嗎?就像冬天的落雪堆積、春天的嫩芽抽展,劍術也是一樣的道理,沒有一夕變強的步驟或捷徑,只有一天天地用時間去磨合、練習,才能有所理解跟進步。
想要被愛,想要去愛。
聽聞手上的機器發出了可愛的提示音,少年查看畫面後貓似地伸個懶腰,露出了既可愛又志得意滿的笑容。
「那麼……就稍微大顯身手吧。」
如果順利完成了這次任務的話,自己能被愛得更深一點嗎?
今劍的場合
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可怕。
在無人使用的教室角落,偽裝成一般國中生的小天狗靜靜陪著年紀相仿的男孩,對方無力地將臉跟哭泣藏在膝蓋裡,選擇放棄。
就好像做惡夢一樣,看似不存在,但其實可怕的東西一直潛伏在某個角落……就好像……一直陪著義經公到最後的自己一樣。雖然實際上,他並不存在真正的歷史中……可是……
「我們現在每天所接觸的任何一樣人事物,雖然無法直接知曉那些人事物經歷過什麼,但是你可以從其本身的存在去觀察跟體認到那些被時間跟經驗磨練出來的純粹、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情感與痕跡。」
如果主上選擇了他的話,那就代表一定有他可以做的事情吧?所以……就算、文化什麼的……好像會跟平常玩的遊戲不太一樣……小天狗下定決心,將男孩從地上拉起。
「這個時候就要展開奇襲才對哦!」
也想要去做點什麼!
長曾禰虎徹、岩融的場合
「現在在這裡的六把刀,都是我自己作為審神者所判斷出來、最適合的刀選。」
從那天開始,這段話與訴說這段話的聲音就不斷地在腦海裡打轉;其實自己在此之前多少是有點感到……困惑的吧?適合這份任務的刀應該還有更多,為什麼是自己被選上?在這個不能使用刀劍、沒有戰鬥的時代裡有些憋屈地生活數日之後,不只一次地想著這個問題……
……
「我相信他們不僅能成功完成這項任務,同時也可以將這次任務的經驗帶回本丸……讓其他刀也能感受到他們在這裡的成長。」
因為相信,相信著自己的能力跟這樣的自己;既然被寄予如此厚望跟希望,那就不能不回應了呢……
在約好的地點等不到同伴的出現,長曾禰虎徹跟岩融疑惑地互看一眼;前者才正想拿出手機聯絡,後者就先聽聞熟悉的小短刀在不遠處邊跑過來邊呼喚自己。
「岩──融──!!」跟加州清光一樣邊跑邊緊握著某個人的手,今劍朝他們揮了揮手,朝上的掌心閃過刀紋。「進攻──!!」
「嘎哈哈哈哈哈!狩獵的時間到了!」
瞬間心領神會了今劍的暗號,掏出薙刀的岩融下一秒就是趁著今劍跟加州清光拉著人滑壘到長曾禰虎徹身邊所產生的空檔,對追逐而來的不善者們一次橫劈,將他們阻擋在這裡。
雖然說主上已吩咐過這個時代的人並不會使用刀劍,但說不定也早預料到這種狀況,所以才會說「在不影響及誤傷周圍、不讓任何人看見的前提下斟酌使用」
「長曾禰虎徹、在此參上!」
笑面青江的場合
「要說是興趣還是習慣呢……既然主上您都說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就好,那麼我就盡可能地去享受一下。」
跟不約而同地選擇最初接觸的身分跟職業的岩融、加州清光、長曾禰虎徹跟大典太光世不同,跟好像為了某種理由而選擇當國中一年級學生(跟加州清光同一個學校)的今劍也不同,另外詢問狐之助能不能選擇職業的他……選擇去當神社的見習生。
「人也好、刀也好,若將其比喻成一塊海綿,那麼所謂的文化,便是將這塊未曾接觸過任何顏料及液體的海綿投進名為環境這個廣大的水池,盡可能地吸收了周圍的一切後所擰擠出來的東西吧?」
原來如此,所以那把長年待在神社、遠離戰場的大太刀身上所流露的……才會是那樣自然而然的氣質啊……
並不是認為這樣做就能成為神劍,也不是為了想特別去做什麼;僅僅只是覺得……如果有一個機會,可以去體驗一下對方曾經待過的世界……那麼從中汲取了一點經驗的自己,回去本丸再見到那把溫和的大太刀的話,是不是可以更深入一點呢……是說聊天的深度哦。
看著神情迷惘的女性,笑面青江給她指了指後面;曾經因斬殺攜子的女幽靈而聞名的刀,如今倒是體驗了一次『協助人類母親與孩子重聚』這樣的經驗。
大典太光世的場合
他不只一次地覺得主上是個奇怪的人,不管是選上自己出任這次的任務,還是對一直被封印在倉庫的自己有所期待。
鬼怪跟疾病都畏懼他、鳥兒及生物一但接近自己便會死去,明明沒有人會期待他作為武器……為什麼要將本該被封印的自己放到倉庫外面呢?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要像平常在本丸那樣的生活、與他者談話交流,然後陪在對方身邊就可以了……」
即使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是談話、然後陪著對方就可以了嗎?
想著主上果然很奇怪的大典太光世安安靜靜地在廚房裡工作,有條不紊且認真地將做好的餐點擺在取餐口任由外場的工作人員拿走;這家食堂從他最一開始看到的冷清,變得熱鬧且人潮流連,因為人手不足而待在外場工作的食堂老闆在忙碌中朝他微笑。
跟最一開始看到的時候,那種委靡絕望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到現在還有太多不能理解的事情,但如果不好好把這份任務完成的話,就失去當初同意離開本丸的意義了吧?
【Week.4:「妳/你果然是那個世界的孩子/產物」】
等回到本丸後,主君才從狐之助那邊聽完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由於加州清光每次都有好好跟她報告在學校跟班上同學相處很融洽,所以她真的沒有想過……原來加州清光所謂的相處很融洽,是指「先把班上的不良分子給打趴、成為領頭者之後再善用自己的魅力將班上因為畏懼而惴惴不安的氣氛整個煥然一新」這樣的事情嗎!
然後他在這個過程中,偶然出手幫助了一個飽受欺負的同學;剛好同一時間,今劍在第一次扮演小學生的過程中,遇到了因父母離異而跟著與哥哥分開的、那個同學的弟弟。
成績優異卻只喜歡哥哥的弟弟,只有年長卻什麼都表現一般的哥哥;這樣的組合大概是讓今劍想起了什麼,所以尋求了加州清光的幫助,想讓這兩人見面,如果可以的話也想讓兩人的父母可以破鏡重圓。
笑面青江所見習的神社裡常會有一位女性前來祈願,希望自己的前夫及被留下的另一個孩子可以過得好;大典太光世所工作的食堂則是有個曾因衝動賭博而導致欠債累累的老闆,希望能重新開始以便有朝一日可以將離異的妻子與另一個孩子接回來……
長曾禰虎徹跟岩融在此期間總是早出晚歸,如果說其實就是為了加州清光跟今劍而四處奔波的話,一切都說得通了。
難怪即將要結束任務的那一天,一薙二打一短的四把刀回家會是灰頭土臉的樣子,今劍還第一時間哭上來討抱抱,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情,但等弄乾淨後問他卻又變回了原本開心的小天狗,拉著全部的刀一副「這是我們的祕密」似的。
另外最後要離開的時候,大典太光世說食堂老闆想招待他們一家人(……),本來她還以為是老闆熱情,現在想想應該是對大典太光世在這段期間陪他走過陰霾、盡己所能付出的一份感激吧?
沒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再三與狐之助確認這些事情的後續發展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主君離開房間,在走廊上遇到已換裝完畢的大薙刀。
「我想那就是……靈魂……」
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與自己的聲音,就像悠遠的旋律般在耳邊回響;岩融的體型即使放在那個時代也十分高大,在進行任務過著普通生活的時候,她會覺得自己就好像把一隻可以急速奔跑在大草原上的獸類關進了不適合的室內環境般。
正因為先接觸過了與時間溯行軍戰鬥的本丸生活,正因為在那個時代作為一般人跟對方一起度過普通的生活……所以,在這個時候更加深刻地意識到了……
換上戰服而顯得神采奕奕的他果然還是最適合這個世界,奔馳在戰場上、自由而無拘束的……作為守護的刀而戰鬥。
然而主君並不知道的是,同一時間裡,見她迎面而來的岩融也有同樣的想法。
他在那個時代看到的主君對周圍是那樣自然且瞭若指掌,不論他們有何疑問都能予以解答,彷彿與世界融合為一……回到這個本丸之後,看起來竟比當時還要灰樸遜色。
可是,正因為意識到了這份不同的差異感有多深,所以他們現在才能站在這裡,而且能比以前更有自信跟勇氣去牽起對方的手。
不管是人也好、刀(物)也好,即使無法直接知曉曾經經歷過什麼,但可以從其本身的存在去觀察跟體認到那些被時間跟經驗磨練出來的純粹、那些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情感與痕跡……而那些正是證明,對方的確生活在那個世界、那個時代中用盡生命、情感與時間所凝聚出來的孩子(產物)。
那便是靈魂(文化)的所在。
【完】